昨天梦见了死去的表弟。

他在一个漆黑难以寻觅入口的旧楼房里。楼房的楼梯纵横交错，很难寻到对的道路。我不知在那个旧楼里来来回回徘徊了多久，终于推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。

门选对了。

表弟静静地背对我坐在黑暗里，就着微弱的星光在看书。

听见声音，他回头看看我，安安静静地笑起来，半晌说：“你终于来了。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。”

我几步来到他身边坐下，他一边翻书一边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。他突然想起什么，摸了半晌递给我一本薄薄的旧书。

“这是你忘在我这里的。还给你。”他说。

我接过来，是本英文儿童小说，很薄的本子，封面磨损得厉害，大约是以前买来提高英文阅读用的。

“我想给书做个书衣。”我说，随手拿过他桌上的布料和小珠子开始慢腾腾地缝。我的缝纫技艺一向拙劣，我缝了一溜歪歪斜斜的褶子和珠串，简直惨不忍睹。

我放下书衣，叹道：“缝得太差了啊。”

死去的表弟捡起我的书衣，温和地笑：“很好的，挺好。”

梦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
我半夜爬起来，发现自己枕头哭得已经湿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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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半日，我想起来余下的一点点梦境。

表弟在梦里说感谢重逢，我们举个杯吧！

我和他举起手里的不知什么时候握着的瓶子，各自喝了一口。

我手里是半瓶牛奶，味道香浓。

我想，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美味的牛奶了，没有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