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，小我死了。

小我作为一个我的面具，一个幻象，在梦里死后，维持了最后一段时光，她在一一向身边熟悉之人告别。

最先告别的是xx女士，她一点也不惊讶，伸手抚摸死去的小我的躯体，抚摸小我的圆脸蛋。她感叹地说：似乎稍微胖了一点，湿乎乎的，有点黏黏的。她收回手笑起来：你看起来与活着的时候也区别不大嘛。她说。

的确应该区别不大。小我这么想着。她和xx女士一起生活了三日。体会了日常的最后时光。

接下来，死去的小我去见了我的一个亲戚。似乎是我的小叔叔，或是其他面目模糊的亲戚。那亲戚见我便笑道：好久不见，你怎么来了？他凝视小我片刻，问道：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同了？

自然是不同的。小我回答，她伸出手去轻轻捏了一下亲戚的手掌。亲戚打了个寒战。天呐，他说，你摸起来像一块南极寒冰。

小我笑笑，继续她的告别之旅。她选择了一个大学时的同学。他们在人群中漫无边际地聊天。聊天的内容在梦醒之后已然模糊，其内容并不重要，只要知道这是小我与世界告别的方式即可。小我就这样平静地与这世界告别。

最后，小我站起来，头也不回，往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走去。

她的大学同学站在她身后远远望着她。

有纤细小巧的翅膀自小我背后延展开来，片刻之后，翅膀和小我一起，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，再也不见踪迹。